夏理雾棋 发表于 2011-12-30 13:43:47

荒山野村

鸡角岭在河南省西北部,属太行山脉,山上乱石嶙峋,荒草丛生。这天,在鸡角岭的山间小道上,黄昏暮色,王牌和老鲍背着行囊一起爬山。

“你确定是今天晚上么?”王牌边走,边回头问老鲍。

“确定!百武彗星八十年一次,今天晚上11点左右是离地球最近的时候。”老鲍满头是汗。

“好像有点起雾啊,不知道今天运气怎么样?”王牌也累得要命,把背包卸下来,坐到地上。

“哎!你怎么停了?爬山不能停,越停越走不动。一会错过了时间,你可别怨我!”老鲍说着拎起王牌的背包,“你这里面放的黄金啊?怎么你的包这么沉呢?”老鲍一下子没拎起来。

“我什么也没带,就带了三十斤橘子。”王牌说着拉开包,扔给老鲍一个橘子。

“奶娘的,你丫的有病吧?上山看彗星,你不带望远镜,你带这么多破玩意干嘛啊!”老鲍把橘子放兜里,“赶紧的,一会儿赶不上了!”说着拉起王牌。

“不是你说的上山视线好,肉眼就能看到?你也知道我就好这口,缺了橘子我走不动了。”

王牌看了一下表,才七点,“歇会吧,才七点,这点山路用不了一个小时的。我看今天这鬼天气,上去也难看成。”

“我怎么会和你这么个吃货一起来啊,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,赶紧走!”老鲍有点生气,拽起王牌就走。

天色已暗,夜幕降临,两人走在山间小路上都默不作声。山道上漆黑一片,只有两人的手电光柱左右晃动着……

“你听?老鲍!”王牌突然停住脚步,“你又想耍什么花样?”老鲍看着他,“听什么?”老鲍仔细听着,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。

“你听不见么?好像是哭声!”王牌停在那里仔细听着,“胡扯什么?!”老鲍听他这么一说,背后有点发凉。“这荒郊野地的,连个人都没有,哪来的哭声?”老鲍停住脚步,又仔细听了一回。

四周漆黑一片,王牌用手电四处照着,到处都是怪石荒草。“你真听不见??”王牌离开山道向乱石中走去,“你去哪?”老鲍跟上去。“就是这个方向的声音,去看看!”王牌拨开草丛,跳到一个巨石上。“你丫的有病啊,说什么鬼话?”老鲍有点害怕。

“走,跟上我!”王牌继续往前走。老鲍有点跟不上,“等等我!”老鲍急了,跟了过去。

耳边还是呼呼的风声,老鲍边走边仔细的听着,隐约中好像有点奇怪的杂音。

王牌越走越快,“你听,老鲍!好像在喊救命!”王牌的手电在夜幕下左右晃动,十分刺眼!老鲍紧跟其后,不敢掉队。两个人离山道越来越远……

不知走了多久,老鲍实在有点跟不上了,他双手支撑着膝盖,气喘吁吁。抬起头时,已经看不见王牌的踪影,“王牌!王牌!”老鲍这次真的急了,手里的电筒胡乱照着,“这个家伙!”老鲍向前挪了几步,“王牌!”他又喊了一声,“老鲍,过来!”王牌在前面回应了一下。老鲍急忙循声跑过去。

绕过了一道山梁,老鲍看见王牌站在高处的一个巨石上,他用手电照了照,“快上来!”王牌招呼他。“你想吓死我啊!一个人跑那么快,我跟不上了!”老鲍爬上巨石。

“看那!”王牌把手电指向漆黑的深处。老鲍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…..

在和他们相距约二十米的地方,深草丛中竖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,上面钉着一个人,浑身是血,头低垂着,头发很长,上身裸露着,下身的牛仔裤已经被血染透….

“是耶稣么?”老鲍吓得有点哆嗦。

“别胡扯!应该还没死!过去看看。”王牌说着跳下石头,向那人走去…….




夏理雾棋 发表于 2011-12-30 13:44:35

离得那人还有五六步远,王牌停住了,用手电打量着。“怎么不走了?”老鲍问,“保护现场,别走太近!”王牌叮嘱他。

“不是还没死么,先救人啊!”老鲍往前又走了几步,“停下!别动!”王牌呵斥道。

“人已经死,别走了!”王牌说着把手电移到那个人的头部,老鲍一看吓得瘫倒地上……在手电的光柱下,老鲍才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头,头部是一件破损的衬衣裹着一堆荒草,上面还带了一个假发。

“那,那你刚才听到的声音……”老鲍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
“刚才的声音不是他的,那是个女人的声音,这是个男的。”王牌说着又用手电照了一下尸体裸露的上身。“不过,这会怎么没声音了?”王牌疑惑的看看四周。

王牌先绕着尸体转了一圈,然后靠近尸体。尸体的手是反绑到木桩上的,左右肩膀上各有一个大的铁钉将他固定住,“看样子,这里不是第一现场。”王牌略有思索,“四周没有太多血迹,而且荒草也没有被压过的痕迹,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,死了有个三四天了!”王牌用手电照着,“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,看样子没有激烈搏斗过……老鲍,过来搭把手!把他能下来!”王牌卸下背包,用嘴咬着手电准备动手。

“你们做刑侦的都不嫌恶心么?”老鲍拍拍屁股站起来,“我是叫你来看彗星,不是来这看尸体的,这种闲事你能不能不管啊?”老鲍极不情愿,但还是搭了把手。

“这可是个人!你想想,要是你在这儿挂着没人管,你能瞑目么?你们这些搞气象的…..”王牌说着突然停住了,“你听?老鲍!”王牌愣了一下。

“听什么?你别吓我啊!我什么也听不见!”老鲍耳边还是呼呼地风声。

“还是那个女的声音,你真听不见?不是你的耳朵有问题,就是我的精神出问题了!”王牌仔细听着,然后用手电四处照了照。“应该是这个方向,你在这儿等着别动,我去看看!”说着王牌站起身向荒草深处跑去。

“王牌!王牌!别啊….”老鲍用手电照着王牌的方向,还没反应过来,王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手电的光柱里….

山上的雾气越来越重了,手电的光线越来越短。在雾气中,老鲍有点待不住了,“王牌!王牌!”他又喊了两声。但是山里除了自己的回声,就是呼呼的风声。看着眼前的尸体,老鲍无所适从。

老鲍看了看表,九点十分,“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?”他显得有点急躁。

“老鲍,老鲍!”远处传来王牌的声音,“快过来!”隐约看见有个手电在远处晃动着,老鲍急忙拎起包跑过去。

王牌站在草丛中,用手电四处照着,“赶紧把你的望远镜拿出来!”王牌催促着,老鲍急忙拉开包。“发现什么了?”老鲍问。

“你看那边…”王牌用手向下指着山坳,顺着他指的方向,老鲍隐约看见一点一点微光,“估计有二里地吧?”王牌拿着望远镜看看了,随手又递给老鲍,“不止,估计有五里地。”老鲍也看了看。

“那个女的声音总是忽远忽近的,你真的听不到?”王牌疑惑的看着老鲍,“真没听到。谁知道你的是什么耳朵!”老鲍很确定的说。

“你听!又来了!”王牌仔细听着,“就是亮光的方向!”王牌用手指着,

“那么远,你胡扯吧!”老鲍有点气愤。

“不管怎么样,我要去看看!”王牌说着向前走去。

“神经病!”老鲍拉住他,“我们离山道太远了。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!”老鲍生气的说。

“哥们,那是你的兴趣,我只是被你强拉过来陪你的,我不能看着一条人命不管!”王牌坚持要走,老鲍看着他的眼睛,足足有五秒钟。“好吧,我陪你去!”老鲍拎起背包,两人不多时就消失在迷雾之中……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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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续2)深山里的雾气来的也快,去的也快。没走多久,就风吹雾散了。老鲍抬头看了看夜空,繁星璀璨,“没准今天还真能看见百武彗星呢。”老鲍自言自语着,王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,只顾着低头走路。

山坡上,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。在淡淡的月光下,山坡上的岩石和荒草也泛着淡淡的白光。

“老鲍!”王牌突然停住了,转身用手电照着老鲍的脸,“我觉的这事有点蹊跷!”王牌说。

“怎么了?”老鲍被王牌吓了一跳。

王牌没有接话,从他包里掏出望远镜向山坳里望了望,“也许我真的有错觉?但是人命关天啊!”王牌放佛在自言自语,说着又急忙向前走起来。老鲍也没敢接话,尾随其后。

不多时,两人被一道碎石砌的砖墙挡住了去路。王牌用手电照了照,这是一间石屋,十分破旧,长满了野草,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。 “嘘!”王牌示意老鲍小声点,这时一种奇怪的叫声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,声音很近,但是又确定不了方向。王牌急忙拉住老鲍蹲下,“这次你听到了么?”王牌小声的问。

“听到了。”老鲍咽了一口吐沫。“是什么声音?”他疑惑的问。

王牌用手捂住电筒的光源,示意老鲍也照做。“我也不太清楚,但是肯定是人发出的声音!”王牌轻声地说,并不时的向四周看着,“如果凶手还在附近,我们现在也很危险!你在这别动,等着我!我去后面看看”说着,王牌指指屋后。“不行,我的跟着你,你带枪了么?”老鲍有点出汗,声音也颤抖起来。“没带,休假期间枪都交了。好吧,你跟着我,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跑,不要插手!”王牌叮嘱他。老鲍会意的点点头。两人站起身向屋后走去.....

绕到屋后,两人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止一间房子!整个就是一个村子!乱石堆砌的石屋纵横交错,顺着山坡往下看,残砖破瓦遍地都是。“找找刚才在山上看见的亮光,这里一定有人!”王牌四处警惕的看着。

“我看这里不像是有人住,你看!”老鲍用手电照了一间屋子的窗户,窗框已经掉了,屋里也长满了荒草。山坡上除了他两的手电,村子里一丝光线也没有。他两顺着山坡向村里走着.....

“你听!”王牌突然站住,“是不是在喊救命?”王牌仔细听着,并循声用手电照着。“是个女的声音!”老鲍这次也听的清楚,但是声音很含糊,听不出是不是在喊救命。“在那!”他们俩的手电几乎同时指着一间屋子,那个屋子的窗户里闪着微微的红光,“快走!”王牌急忙向那个屋子走去......

快到那间屋子的时候,王牌慢慢蹲下,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窗户,然后向后摆摆手,示意老鲍也蹲下。没见窗户里面有动静,他俩慢慢的爬到窗户下面,王牌示意老鲍别动,然后自己慢慢的把头向窗户里探了一下。“里面没人!”王牌回过头轻声的说。老鲍站起来向里面望了望,屋里空无一人,但是在地上放着一个炭盆,里面的木炭还在烧着。“看样子人还没走远。小心点!”王牌一边用手电在屋里照了一圈,一边叮嘱着老鲍。屋子里面有几件简单的家具,看样子有人在住,在窗户的对面两扇小木门敞开着,“进去看看”王牌说着从窗户翻了进去,老鲍也赶紧跟着进去。

屋里是一些极简单的木质家具,还有一个灶台,应该有人在这做饭。王牌仔细的搜索着每一个角落,希望能发现点什么。老鲍的眼睛始终盯着门外,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。

“老鲍,你过来看!”王牌手里拿着一个纸片突然叫他,走到跟前老鲍才看出来是张相片。“你猜这是谁的照片?”王牌没有马上递给老鲍,“这我哪猜得出来啊!”老鲍一把抢过来,用手电照了一下,差点没有吓晕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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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续3)“这……这……不是安晓青么?”老鲍看着照片有点结巴。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,白净的脸上挂着微笑。

“你也觉得像她么?!”王牌认同道,“你看,这里好像是她的灵位!”王牌用手电照了照前面的桌子,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小香炉,还有一点供品。

“她的灵位怎么会在这里?”老鲍有点摸不着头绪,“不知道啊……她死的时候我们上初三吧?”王牌努力思索着。“是啊!我们当时上初三,听说她是跳楼自杀的?”老鲍也努力回忆着。

“恩!一转眼,十七年了……”王牌从背包里掏出个橘子慢慢剥起来,每次遇到复杂的问题他都喜欢吃橘子。“当年为什么自杀啊?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?”王牌自言自语着,思绪又回到了十七年前的那场葬礼……

那是个炎热的夏天,小区的树荫下搭着安晓青的灵棚,很多同学都是自发过去悼念的。王牌和老鲍一起去的,手里拿着白花,看见晓青的遗像,老鲍哭的泣不成声,在焚烧的纸币中,老鲍还烧了很多他给晓青写的信……

在王牌的印象里,安晓青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,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,脸上总是挂着笑容。在班里晓青一直都是个好学生,成绩品行都很好,老师一直都把她当做尖子生培养。

但是为什么自杀呢?老师给的答案好像是学习压力大,学习压力大!真是扯淡!现在王牌想想这个理由都觉得不可思议,当时怎么就相信了?晓青的笑容是那么灿烂,那种样子只有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人脸上才会有,怎么会自杀呢?……

“老鲍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和晓青是恋人吧?”王牌突然想起了什么。王牌猛地一说,老鲍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,“哦…你还记得?都是过去的事了!”老鲍转身用手电照着门口。“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次见到她,而且会是这样的出现在我面前……”老鲍的声音有点颤抖。

“我怎么会不记得,要不是咱两关系好,我当年还真想和你抢一抢……她可也是我的初恋啊!哈哈哈~~ ”王牌故意想让气氛轻松点。“你看着门口,我看看还能有什么发现”王牌说着用手电在屋里搜索起来。

老鲍一直没有回头,向门外挪了几步,外面的风也大了起来,吹得木制窗框“啪啪”直响。屋外的山谷不时的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,两人放佛在漆黑的时间隧道里,等待一场未知的旅程……

“王牌!你看!有人!”老鲍突然大叫道,王牌猛地转过头去,在老鲍的手电光柱下,一个人的身影站在破碎的瓦砾中间,背对着他们,“呼!”的一下又消失了。“你在这别动,我出去看看!”王牌拿着手电朝那个人影跑去,“王牌!王牌!…”老鲍还没顾上伸手去拉,王牌已经跑出去了。

在黑夜的包裹下,王牌站在碎石中,手电漫无目的的照着,除了荒草和碎石,他什么也没找到,手电的光柱逐渐暗了下来,“快没电了!”王牌摸了摸自己背包的侧兜,拉链已经开了,里面的电池也不见踪影。“倒霉!”王牌转过身看着刚才的那个小屋,离自己也就十几米远。“老鲍!你那还有电池么?”王牌喊着。空荡的山谷没有任何回应。小屋的红光还在闪着,“老鲍!”王牌又叫了一声,还是没有回应。“坏了!”王牌急忙朝小屋奔去。

小屋里空无一人,炭盆里的火炭还孜孜的烧着,“老鲍!”王牌又喊了一声,屋里静的出奇,王牌的头上开始冒汗了。王牌小心翼翼的靠近窗边,伸头向外望了望,没有任何动静,也看不见老鲍手电的光柱。

王牌急忙跑出去,绕着房子转了一圈,也没见老鲍的踪影,手电的光线越来越暗了,王牌回到小屋的门口。看看黑漆漆的山谷,看看屋里,除了他自己放佛一切都沉寂了。



(续4)王牌关掉手电,回到屋里。在漆黑的山谷里,石屋就像一只萤火虫,淡淡的泛着红光。山谷里的风吹得荒草“唦唦…”的响着,王牌很仔细的听,想找出一点“人”的声音。他掏出手机,想给老鲍打个电话,“没有信号!”王牌有点沮丧。

现在他最大担心的就是老鲍遇到不测了……但是王牌又没敢多想,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。他在屋里巡视了一圈,看见灶台上有把菜刀,顺手拿了起来,也许能在关键时刻用得上。王牌靠着窗户的墙边坐在地上,这样他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,即便有人突然闯入,他也能作出判断。

卸下背包,掏出几个橘子,他需要好好的理理头绪,刚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,现在需要冷静。十年的刑侦工作让他的神经高度紧张,“老鲍,百武彗星,女人的呼救声,无头男尸,安晓青,黑影……”他默默的念叨着,哪些有关联?王牌拼命地想:老鲍硬拉我来的……为什么来这里?郑州市郊的北邙山比这儿近的多。不,老鲍说北邙山的视角是向西的,彗星出现在东南方,这里的视角是东南方。王牌看了看表,九点五十分,离看彗星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。那个女人的声音是谁?为什么老鲍刚开始的时候听不见?是安晓青么?不…不!她已经死了十七年了,但是为什么她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?男尸又是谁?谁杀的?为什么杀他?为什么砍掉头?那里不是第一现场……黑影又是谁?凶手么?和安晓青有关么?……这一切问题像根麻绳一样紧紧地捆着王牌的脑袋,“不是第一现场……”王牌不自觉的说出声来。

现在他能确定的只有两点:第一,刚才的男尸不是在第一现场被杀的;第二,除了他和老鲍以外,这里至少还有一个人!这两个仅有的线索让王牌有点无从下手,他仿佛掉进了一个迷魂阵。

“下一步怎么办?”王牌想。“也许,第一现场就在这个屋里?”他接着想。王牌环顾四周,屋里没有明显的血迹,那种杀人方式一定会流很多血。

屋里的火盆“啪啪..”的响着,火光淡淡的铺在地面上,一直延伸到门外有一米。一米之外,则漆黑一片。

“啊!~~~~~~~”突然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夜空,王牌猛地一怔,这次他听得真切。他握紧菜刀站起来,快步走到门口,紧紧地贴着门框向外望着,屋外漆黑一片!他判断不出声音的来源!声音应该离得不远,但是不知道是左边还是右边。王牌打开手电,手电的光柱像一把利刃,插在漆黑的夜幕中,还是乱石碎瓦和荒草,什么也没发现。“呼呼…”的风声又掩盖了一切。这次王牌没有冒然出去,他关掉手电转过身去。刹那间,王牌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双眼睛,那个人一定在看着自己,他知道王牌的一举一动。

“不能坐以待毙!我得找到老鲍!”王牌想。他看了一眼屋里的灶台,下面有一堆柴火,王牌从里面捞出一根稍长的木棍,“得要个火把!”王牌想。石屋里的床单在烧菜油里浸了一下,捆在木棍上。王牌把手电和菜刀别在腰上,背起背包,在火盆里点燃了木棍。得抓紧时间!王牌毫不犹豫的闯入黑夜中……

夏理雾棋 发表于 2011-12-30 13:45:11

王牌举着火把穿过乱石杂草,回到村口最初看见的那间石屋。这里是男尸和村子的必经之路,一定会有蛛丝马迹。王牌仔细的观察着,拨开草丛,在泛白的乱石中,他发现了一些斑点状血迹。王牌抬起头,血液的滴痕是向着村里面,“看来尸体是从村子方向运出来的”王牌想。
王牌顺着血迹跳过几块巨石,一片大块的血污滩在岩石上,“看样子凶手在这里休息了一下!”王牌肯定的说。向前望去,血迹顺着村子旁边一直延伸向山坡上的小树林里。
王牌快步向前,火把被风吹的“呼呼…”直响,在黝黑的山谷里,王牌放佛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,这种味道刺激着他的大脑,他就像一只猎狗发现了猎物,本能的兴奋起来。越靠近树林,血迹越密集,王牌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树林。
树林在村子上面的山坡上,王牌回头望了一眼村子,还是死一般的沉寂,偶尔传来几声叫不出名字的鸟叫声。王牌定了定神,把菜刀握到手里,他的直觉告诉他,一定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在等着他!
树林里灌木多了起来,王牌竖起耳朵,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,余光还不时的扫视着周围。“救命……”一个女人的声音,王牌这次听得清楚,绝对不是幻觉。
“救命!”那个声音很细很微弱,但是很清楚。王牌望望四周,搞不清楚声音的方向,放佛每棵树的后面都藏着一个人。王牌放慢了脚步,只能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,手里的菜刀越攥越紧。“救命!~~”那个声音在树林里飘荡着,一会在前,一会又感觉在后面。
“不是鬼!这个世界没有鬼!”王牌提醒自己,但是潜意识一直在告诉他,可能是鬼。王牌有点出汗了,感觉自己的腿也发沉。荒草绊腿的感觉,放佛是地上伸出的一双双手,在不停的拉扯着自己。
前面出现了一小块开阔地,王牌用火把照了照,一块孤零零的墓碑矗立在眼前。血迹还在脚下延续着,一直延伸到墓碑旁边。王牌走近看了看,“安晓青的墓!?”王牌心里一惊!墓碑上贴着安晓青的照片,和刚才石屋里面那张一摸一样,在火把的照耀下,安晓青淡淡的笑着。在照片的下面刻着“挚爱安晓青之墓”,但是没有落款。
王牌向后退了两步,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,脑子一片空白!“救命!~~”那个声音又响起来,这次王牌听得很清楚,声音就在他的身后!王牌倒吸了一口凉气。“救命~~”声音在王牌的耳边萦绕着,王牌没有转身。“最多不到十米!”他心里盘算着,不知道回过头会看见什么,他需要先想象一下。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那个声音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,越来越急促!“不管了!我是警察!”王牌告诫自己,他猛地转过身去。
在火把的余辉里一个人的影子映了出来,是个女人,虽然看不清楚,但是轮廓告诉王牌,那一定是个女人!“谁?”王牌喊了一声。“是你喊救命么?”王牌努力的盯着对方,那个女的一动不动的站着,在树丛的阴影下看不到脸。
“救命!”声音是她发出来的。
“你怎么了?”王牌慢慢的靠近她。火把的余辉渐渐的照亮那个女人的身体,是一身运动装。她还站在那里,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,还是看不见脸。
王牌又靠近了一些,手里的菜刀慢慢藏在身后,“是你在叫救命么?”王牌大声的问。还是没有回应,她一动不动的站着。
王牌越走越近,火把的余辉慢慢的升到她的脸上,“啊!”王牌被这张面孔吓得喊出声来,手里的火把不自觉得掉在地上……“安……安……晓青!”王牌瘫倒在地上。(待续)
(续六)是安晓青!确定是她!
王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还是那身校服,还是那张十六七岁的面孔,和照片上的一摸一样。她还是淡淡的笑着……
“不!不是真的!”王牌回过神来,赶紧捡起火把想再看个明白,眼前的女孩已经无影无踪。四周又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,王牌环顾四周,刚才的一幕好像噩梦一样。
王牌蹒跚地爬起来,伸手从背包里摸了两个橘子,“冷静!冷静”王牌告诫自己,快速的把橘子塞到嘴里。“看样子凶手是想给我斗狠!”橘子汁挤得王牌一脸都是。“我在明处,他在暗处,给我玩阴的!”王牌有点愤怒,干脆把背包卸到地上。
“安晓青!”王牌愤怒的喊着,“不管你是人是鬼,出来吧!”王牌要和对方平等的对抗。“安晓青!”王牌的喊声响彻整个山谷,“安晓青……”山谷里只有王牌自己的回声。
火把熊熊的燃烧着,火光映在王牌的脸上,照的他满脸通红。他向四周搜寻着,如果刚才的人不是鬼,她一定也不会走远,一定会留下痕迹。王牌想到这儿,向树丛中走去。
在墓碑的后面树林里,王牌看见一个黑魆魆的山洞,洞口被树枝半遮掩着,显然是有人故意掩盖。拨开树枝,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显露出来。一股阴森森的寒气从里面扑出来,王牌打了一个寒颤。地面上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洞里面,“进?还是不进?”王牌犹豫了一下。
“一路上有你,苦一点也愿意……”张学友的歌声响起来,王牌吓了一跳,是自己的手机。王牌掏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“老鲍来电!”。王牌赶紧接,“老鲍!”王牌迫不及待的喊出来。“嘟…嘟…”手机被挂断了。
王牌急忙打过去,“您拨打的用户暂无法接通,请稍后再拨!”,王牌看了看手机,有信号!这个地方有信号!又拨了两次,还是无法接通。“可能老鲍那边信号不好,至少可以知道他还活着”王牌想。
“一路上有你,苦一点也愿意…”手机又响了,王牌一看是家里的电话,“喂!”王牌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。
“到山顶了么?”里面是妻子的声音,“哦!到了!刚到”王牌平静的说。
“看到彗星么?”妻子那边也充满着期待,“记得多拍点照片,你家妞儿等着回来看呢!”妻子叮嘱到。
“哦,还没看到呢!放心!我一定多拍几张,宝贝睡了么?”王牌心里有点不安,想起来自己没带相机。
“睡了,刚才还念叨你呢!注意安全!”妻子最想说的可能就是这句话,王牌心里有点泛酸。“对了,你明天早点回来,我们得去周杰家一趟,他前一段时间打电话,你去出差了,他从国外给咱女儿带的奶粉带回来了,我们赶紧去拿吧,你妞快断粮了!”妻子接着说。“好的!你先睡吧!我这边信号不好!”王牌不想太分心。“好了,知道了,每次打电话都这么急着挂,我睡了!88”妻子那头挂断了电话。
“是啊,忘了奶粉的事了!别这家伙明天不在家”王牌想到了周杰,他也是王牌的初中同学,这几年去了国外发展,偶尔回来给王牌的女儿带一些进口奶粉,谁知道女儿喝了以后再也不喝别的奶粉了,明天不给女儿拿奶粉真的要断粮了。
王牌看了看表,十点十分,“这家伙应该还没睡!给他打个电话吧”王牌想。于是拨通了周杰的手机,“别问我的伤,别问我的痛……”又是张学友的歌声,但是……这声音不是手机里的声音,好像是从洞里面传出来的!王牌吃了一惊,手机里还是“嘀……嘀……嘀”等待接通的声音,但是张学友的歌声是从洞里发出来的!王牌顿时觉得自己背后发凉,他挂断又试了两次,每次接通时洞里就传出了张学友的歌声,一挂断就没有,“难道这家伙也在这里?”王牌满腹疑惑,“还是进去看看吧!”王牌举着火把走入洞中……(待续)

(续七)洞口只有一人多高,是个天然洞穴,王牌拿着火把向里面绕了绕,黑呼呼的看不见洞底。洞壁上伸出的岩石棱角,像刀子一样刮蹭着王牌的衣服,不一会儿,王牌的肩膀上就开出来几道口子。洞壁上又湿又滑,时不时的还有水滴滴在王牌脸上,他皱了皱眉,一股难闻的气味在洞里蔓延着。凭借他多年的经验,这是腐尸的气味。
王牌掏出手机,重拨了一下周杰的号码。“别问我的伤,别问我的痛……”张学友的歌声又响了起来,王牌使劲向前看着,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个亮点,应该是周杰的手机在闪。他顺着那个闪光向前走着……突然,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王牌差点摔倒。火把向下移,他才看清楚是一个人躺在地上!
王牌头上有点冒汗,火把照在那个人的脸上,“啊!范海忠!”王牌喊出声来,虽然有心理准备,但是这张熟悉的面孔还是吓了王牌一跳。他也是王牌的初中同学,怎么会在这儿?王牌的神经绷得紧紧的,大脑一片错乱。
“进来啊……”突然洞里传出安晓青的声音,轻轻的,但是很飘渺。“谁!是安晓青么?”王牌感觉背后发凉,脑子飞快的运转着,“不可能是她,她早就死了!即便是她,也不可能还这么年轻!那会是谁?……”王牌想不出答案。
“进来啊……进来啊……”安晓青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,有点机械。王牌背靠着洞壁,慢慢向洞里挪着,“谁在里面?”王牌把菜刀握到手里,这里的环境太复杂,不能太冒失。
向前大约走了几十步,一个人影从火把的余辉中显出来,那人直直的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“进来啊……”安晓青的声音还在回荡着,“谁?”王牌向那人喊了一声,停住了脚步,然后迅速的向后看了看。那人还是直直的站着,没有回应。王牌又向前挪了几步,手心有点出汗,火把的亮光逐渐照亮那人的全身……王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是一个男人被钉在一个木桩上!咽喉和腹部裸露着两根血迹斑斑的铁钉!
王牌向后看看,没什么动静,又向前走了几步,“啊!张华!”走到近处王牌才看清楚,这个尸体也是自己的同学—--张华!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王牌愤怒了!“进来啊……”安晓青还在呼唤着,“好!你等着!我进来了!”王牌愤怒的朝洞里喊着,他绕过尸体向更深处走去。

向前走了十几米,洞里的空间大了起来,在王牌的前面出现一个大水潭。王牌高举着火把,尽量把洞里的情况看清楚。他四处搜索安晓青的声源,洞顶有十几米高,潭水很平静泛着波光,在洞的顶部一股溪流从上散落下来。水雾落在潭水中,溅起一层层涟漪。王牌仔细一看,在水面上还漂浮着两具尸体,王牌看不见脸,沿着潭水向前走了几步。“进来啊……”安晓青的声音还在回荡着,王牌循声看去,是一个录音机放在岩壁的石头上,安晓青的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。王牌走上前伸手关掉了开关。洞里一下子安静起来,只能听到“滴滴答答”的水声,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恶臭,这种气味王牌很熟悉,多少次凶杀的现场他置身其中。但是像这样横尸遍地,血流成河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王牌脑子有点走神,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,而且死者还是自己认识的人!这点让王牌尤其愤怒。
王牌掏出手机,又拨了一下周杰的号码。“别问我的伤,别问我的痛……”张学友的歌声从身边不远处的石缝里传出来,手机的屏幕闪着亮光。王牌走过去扒开石头,他慢慢的捡起手机,仔细的看着,“难道周杰也遇害了?”王牌想。
周杰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“王牌来电”,王牌挂掉电话。张学友的歌声也戛然而止。突然,王牌感觉一阵风从头顶掠过,他下意识的闪了一下,“轰!”的一声!一块巨石从王牌的头顶落下来,要不是他躲得快,肯定被砸的粉身碎骨!
王牌被这突然的一击,吓得魂不附体,手里的火把也掉进水潭里了。洞里一下子黑了起来,王牌赶紧掏出腰间的手电,用光柱照了一下,刚才的落石直径有半米,紧紧地镶在乱石堆里。他拍拍头上的灰尘,抬头望了望上面,洞顶几块巨大的岩石交错的横在头顶,“是自然掉落?还是人为?”王牌神经快绷断了,他用手电四处搜寻着,突然,在一块岩石的后面他看到一张人脸!
“安晓青!”王牌喊出声来。“呼!”的一下,安晓青的脸又消失在岩石后面。
“安晓青!”王牌抬头喊着,“是你么?你是人是鬼?”王牌大声喊着,没有回应,洞里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安晓青!我知道你在上面,你出来!”王牌愤怒的眼睛绷出了血丝,手里的菜刀有点颤抖。他用手电扫视四周,看有什么地方可以爬上岩石,忽然,地面上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。他走近用手电照了一下,然后捡起来,“原来是你在捣鬼!”王牌愤怒的把那东西摔在地上,“老鲍!你出来!老鲍!……我知道你在这里!你出来!”王牌浑身发抖的站着,他要揭开这次血腥之旅的真相!(待续……)
(续8)手电的光线越来越暗了,王牌转身向四处望了望,洞里除了尸体没有第二个人。“得先出去,一会手电没电了更危险!”王牌一边想着,一边朝洞口的方向挪了挪。“老鲍!你快出来,是个男人你就出来!”王牌继续喊着,前面所有的疑点放佛都在围绕验证一个推断。王牌刚开始不想承认这个推断,但是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死在这里,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断---老鲍有鬼!但是,假如这一切都是老鲍干的,他是为了什么呢?
“不!还不能下定论!光靠桔子皮还不能说明老鲍有问题!”王牌还在否定着自己。
“他不在这儿…”是安晓青的声音,王牌一怔!用手电朝声音的方向照了照,在一堆巨石的后面,安晓青慢慢的走了过来……王牌握紧了菜刀,“你到底是谁?”王牌怒斥了一声。安晓青还是慢慢的向前走着,没有说话,放佛是聊斋里的狐仙,分不清是人是鬼,王牌只觉得浑身发麻。
“你没见过我,但我见过你。”安晓青说话很轻,但是声音很有穿透力。“你跟我来!”安晓青向王牌摆了摆手,示意跟着她。
“你站着别动!”王牌还没搞清状况,不知道该怎么应对。手电的光线越来越弱了,在微弱的光线里,安晓青显得更不真实。
“你怕什么?过来啊!”安晓青向他摆摆手,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。“老鲍呢?他不在这,你知道他在哪?”王牌问。
“他在等你,你过来啊!”安晓青显得很平静。王牌犹豫了一下,然后在地上捡起刚才扔掉橘子皮,“这是你扔的么?”王牌用手电照着手里的橘子皮问。
“呵呵呵~~”安晓青轻轻的笑起来,笑声在空洞里回荡,让王牌浑身发毛。“你笑什么?”王牌看着她。“不愧是个侦探,你来吧,他在等你。一会你想问什么都可以!”安晓青还是带着微笑,平静的让人起鸡皮疙瘩。
手电的光线已经看不清安晓青的脸了,“不管你是人是鬼,今天我就试试了!”王牌鼓起勇气,朝安晓青走过去。
安晓青看见王牌走过来,转过身去,慢慢的顺着洞壁一侧走着。王牌没有跟的太紧,离的有个四五步远,还不时的向后看着,生怕身后有人突然袭击。走了有十几米,在一堆巨石的后面又出现一个洞口,安晓青头也不回径直走进去,王牌在洞口向里望了望,没有进去。“进来啊!”安晓青回头看他没动,向他摆摆手。王牌犹豫了一下,低头走进去。
这个洞的岩壁比较光滑,像是有人修葺过。没走多久,王牌发现洞壁上贴了很多纸片。走近一看,王牌才发现墙上贴的都是他和同学们的一些照片,照片好像都是偷拍的,有的是透过房间的窗户,有的是他站在街上……从他们的高中就开始了,一直延续着,到上大学,还有上班以后的。有些是生活照,有些是上班的照片,越向里走照片越密集……竟然还有他和妻子在公园约会的照片!里面有范海忠的,还有张华的,周杰的照片很少,好像只有大学以前的。还有秦伟敏的,还有马永可的……王牌一边向前走着,一边看着,“这个家伙可花了不少时间!”王牌心里想。安晓青并没有催促他,只是慢慢的在前面带路。突然,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亮点,“快到了!”安晓青在前面说,头也没回。王牌看了她一眼,没有接话,满脑子都是这些照片。
通往亮光的洞壁上,贴满了王牌和他们同学的照片,每个人的照片单独拿出来,都可以成为一个人十几年的回忆录,有太多的场景,王牌自己都没了印象。走进那个光源,王牌才发现,这里是洞的尽头,前面是一扇虚掩的小门。安晓青在门前停下,回头看了看他,“进来吧!”她还是挂着微笑,然后转身把门推开。顺着慢慢打开的门缝,王牌看见一个的身影,还没等他看清楚,安晓青突然向里面冲过去,“不!不!”安晓青大叫了起来……

王牌警惕的把门打开,屋里的炭盆闪着火光,老鲍坐在门对面的椅子上,下半身全是鲜血,老鲍脸色煞白。安晓青跑过去跪在他的腿边,“爸!你这是干什么啊?!”安晓青痛哭起来。
“爸?!”王牌吃了一惊!他没想到老鲍有个这么大的女儿,而且还和安晓青长的这么像。他快步走上前,“老鲍!这是谁干的?”王牌环顾了一下四周。
“别看了,这个屋里不会有第四个人了,我自己能的……”老鲍吃力的抬起眼皮,无力的说着,一股鲜血从他的大腿上汩汩的流着。王牌赶紧按压住伤口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王牌看着他问。
老鲍努力撑着向上坐了一下,安晓青赶紧扶着他,“你再不来,我就等不了你了,现在你来了,我也解脱了!”老鲍看着王牌,脸上露出一种解脱后的微笑。“王叔叔,你救救我爸吧!我求你了!”安晓青噗咚给王牌跪了下来。
“起来吧……孩子!没用了,我走不出去这个山了……老王,我今天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,你能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么?”老鲍的眼睛死盯着王牌,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祈求。
“你快说,这是怎么回事?”王牌用手压着老鲍腿上的动脉,伤口有一寸多长,像是切断动脉了。老鲍缓慢的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信封,递给王牌,“你自己看吧!”王牌示意安晓青压住伤口,接过了信封。
信封里放着一张照片和一封信,王牌快速的看了一遍,照片上是他们几个初中同学的合影,王牌对这个照片还有印象,应该是初二时安晓青过生日,他们在KTV的照片,上面有周杰,范海忠,张华,秦伟敏,马永可,安晓青,刘丽娟。这在当时应该是关系最好的一群死党,安晓青站在中间,头上戴着生日礼帽,大家围成一圈,手里举着酒杯……
“我想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吧?”老鲍吃力的说,王牌点点头。“那天我没去,记得么?”老鲍接着问,“我记得,那天是你妈的祭日,你去给你妈上坟了。这张照片是我照的,我家里还有一张!”王牌说。
“呵呵呵…”老鲍冷冷的笑了两声,接着说:“还好你记得,这下我放心了。那封信是晓青留给我的遗书!也就是那天晚上,晓青被我们最好的朋友中的两个……轮奸了!”老鲍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。“爸!”安晓青也大哭起来……
“孩子,别打断我,我时间不多了!”老鲍用手摸着安晓青的头,接着说:“晓青的遗书里没有说是谁干的,只是告诉那天晚上有两个混蛋……这封信,你回头慢慢看。晓青……很善良,她知道自己怀孕了,一直没忍心结束这个小生命。”老鲍说着看了看眼前这个安晓青,“就是这个孩子,她叫鲍晓青!”王牌看了一眼鲍晓青,这次他才仔细的看清楚那个女孩的脸,“两个人长得太像了!”王牌感叹到,“是啊!这是晓青给我留下的最好的礼物!”老鲍接着说,“我也是在她自杀后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,她妈叫我去的,说晓青给我留了一份信。他们为了保住晓青的名誉,撒了一个弥天大谎。我也是在信里知道的真相!”老鲍疼的有点咧嘴,“当时为什么不报警?”王牌问。
“有用么?有什么证据?!况且晓青没有说出名字!”老鲍猛地声调高了起来,“可以做DNA鉴定啊!”王牌按住他说,“哼……那个时候谁有这种意识啊!”老鲍有点无奈。“晓青为什么自杀?”王牌问,“哎!别提了,她那个妈啊……晓青是被她妈说死的!晓青走了以后,她妈给她找了一个阴婚,埋了!本来这个孩子也要一起埋掉的,幸亏我看到信赶过去……我说这个孩子我带走,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毁坏晓青的名誉!她爸妈什么都没说就把孩子给我了……”老鲍苦笑了一下。鲍晓青扑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。
“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?”王牌有点生气。
“这事我对晓青有承诺,不是我不把你当朋友。为了养活这个孩子,我给你说我去当兵了。”老鲍说着握着王牌的手,“我知道了,我说那几年去洛阳部队看你,你都不让,总是收到你的信,但是就是没地址!”王牌回忆着。
“我爸为了养活我,把自己的肾都卖了!……”安晓青突然转过脸,哭着说。王牌听了浑身一震,他没想到老鲍能为了安晓青做到这一步。
“孩子跟着我受罪啊!”老鲍哭起来,“我那时年纪小,我爸也不管我。我也是没办法了啊……”压抑多年的眼泪像溪水一样倾泻在老鲍脸上。“嘿嘿…”老鲍突然笑起来,“老王,你以前总是说我不结婚,笑话我!说我下面不行,你没说错啊!我真的不行啊!”老鲍脸上带着苦笑,“行了!当着孩子的面,别说了!”王牌打断他。
“我现在就带你走!你给我撑住!不准死!”王牌说着撕开老鲍的裤腿要给他包扎。老鲍猛地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,“别费事了!我就是活着出去又能怎样?外面的尸体够给我死刑了!”老鲍大声的喊着,猛地差点站起来。王牌看了看他的腿,鲜血已经浸透了裤腿,鲍晓青用力的按着。“让我说完,今天给你交代完,我就可以去找晓青了。”老鲍接着说,“你把这孩子带走,她从两岁就在这个山里呆着,让她过过好日子吧!”老鲍把手放在女孩的头上,“爸!我不走,我不要你死!”鲍晓青撕心裂肺的哭起来。
“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们吗?”老鲍抬头问王牌。“你说吧!”王牌顺手摸了一下后背,才发现背包落在洞外了,没有橘子。
“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观察这帮人,周杰不在国内,我看不到他。我相信一点,做过这种事的人,一定在生活上还会出现这种事情!本来,我打算用一辈子找到凶手的,但是我没时间了。”老鲍眼神有点悲伤,王牌没有打断他,他接着说:“我得了癌症,肝癌!我答应过晓青,有生之年一定给她报仇!但是,我等不了一辈子……我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!我没办法,只有错杀一千,也不放过一个!”老鲍停顿了一下,看着王牌,眼睛里满是杀气。
“我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们骗过来,当他们看见这个孩子的脸,一定会以为晓青的阴魂来找他了,如果这个人做过什么,他一定会忏悔的!我没想到……他们都怕的要命,其中周杰是最怕的一个!他也是唯一承认伤害过晓青的人……所以我砍了他的头,我报仇了!”
“那其他人呢?他们的死可能真的是害怕鬼魂!”王牌说。
“是啊!……我顾不了那么多了!老王,不瞒你说,开始我也怀疑过你!”老鲍看着王牌说,“我看出来了!你说你听不见声音,我就觉得奇怪,后来你失踪了,我想过你有问题,但是我还是否定了自己。没想到……最后还是你!”王牌有点无奈。
老鲍接着说:“你知道吗?你是唯一看见安晓青不害怕的人,你给我说实话,因为你是警察,所以不怕吗?”
“不是,我不相信鬼!我的心里也没鬼!”王牌答道。
“呵呵呵……那我就放心了!晓青,这以后就是你爸爸了。你要听他的话,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他正义勇敢!会让你幸福的!”老鲍拉住女孩的手,慢慢的闭上眼睛……
“爸爸!”鲍晓青的喊声穿过山洞,响彻山谷!
王牌摸了摸老鲍的脖子,里面的脉搏已经停了。“别哭了孩子!你爸已经不在了!”王牌拉起鲍晓青,眼睛里闪着泪光,他没想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竟然有这么大的秘密!
王牌从老鲍的背包里翻出几块电池,还有一个相机,“这个相机你拿着,算是你爸的遗物吧。拿好,我们走吧!”王牌把相机递给晓青,拉着她走出山洞。
漆黑的山道上,王牌和晓青两个人的身影,一前一后,他们都沉默着。王牌的脑子努力回忆着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,“那天晚上好像我一直和周杰在一起……另一个人是谁?是我么?不会吧……那天真是喝醉了!”王牌想到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。
“你看!爸爸!”晓青突然用手指着天空,王牌抬头看去,一颗粉红色彗星正划破天际,长长的慧尾熠熠夺目!王牌赶紧拿起相机,迅速的按下快门……
彗星过后,王牌看着晓青说:“家里你还有个小妹妹,她就喜欢这个。”晓青笑了笑,两人又走向漆黑的山谷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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